贵州苗乡,在我的旅途中是一处十分向往的地方;雷山苗寨,是我平生第一次体验苗族风情的起点;格头苗家,是我头枕清溪、秃杉为伴献身吊脚楼小木屋的初夜;秃杉之乡,更是我探秘苗族迁徙之谜的一把金钥匙;双子星座,或许是我在行摄之旅中最有缘分的伴侣,她时常勉励我不断挖掘自身的潜质,开启旅行中善于发现的心灵之窗,并与朋友们共分享。 随兴和杜牧《长兴里夏日寄南邻避暑》 诗韵赋短句一首:格头苗乡傍,秃杉树苍苍。蝉鸣溪水远,吊脚楼舍凉。扶栏观星辰,风雨桥情畅。初夜独欹枕,雷山入梦乡。
雷山县格头村是我们采风活动的第四站。我们在位于雷山县近郊的“永乐张老水农家乐”长桌宴上品尝完《舌尖上的中国》推荐的鱼酱酸等美食后,伴着满天星辰,沿着盘山公路,历时一个多小时,顺利到达了位于雷公山森林公园东南山麓的格头村。
格头苗寨是雷公山国家级森林公园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古朴的民风和古老的秃杉为典型。格头苗名称为“甘丢”,意为住在秃杉枝条下的人家。据传说,苗族先民从北方迁徙过来之时,其中的两位祖先到了格头,看到这里水草丰美、山清水秀,山上生长着许多高大的秃杉,生存环境比较优越,且千年秃杉下弯的枝桠可以为梁搭屋居住、遮风挡雨,于是就定居下来,过起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经过漫长的繁衍才形成今天的格头村。
格头苗寨位于雷山县方祥乡西南部,村寨海拔1046米,全村人口五百余人,全部为苗族,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发源于雷公山东坡的乌密河从村寨中蜿蜒穿行而过,河流常年清澈澄净,温婉娟秀,千转百回汇入清水江,苗家的吊脚楼沿着乌密河两岸依山势而建,杉木灰瓦,飞檐翘角,鳞次栉比,高低错落,掩映在一片翠色之中。
初到格头,即被格头清清的水、葱葱的山、淳朴的人、独特的吊脚楼、原始的生态链所生发出的自然质朴之美所陶醉!清晨,早起,就是想深深吮吸一口大山里的气息,轻轻寻觅阡陌交错的苗寨村落里渗透出的独特魅力。漫步在村头寨尾的石板路上,时常会幸运绿野迷踪,又偶然会遭遇穷途末路,但更多的是会让你体会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快畅!走近一家吊脚楼,正在准备早餐的老人家,热情地邀我进屋坐坐,并再三请我在他家用早餐。我环顾四周,陈设简单,却洋溢着一股温馨的农家气息。
站在村口的风雨桥上,可仰望一颗粗大的秃杉树直插云霄,令人叹为观止!这颗立于村口的秃杉树高有40余米,需八个村民手拉手才能将树王抱住。树干高大笔直,无一枝杈,直到二十多米高处才伸枝展叶,树冠稀疏,片片葱绿;树根盘根错节、粗糙有力;树干色泽赭红、油光发亮,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犹如雄踞寨头山口的一位巨人,一座丰碑、一栋殿堂,八面威风,无可匹敌,被誉为“秃杉王”,在村民心中被奉为“神树”,视为“护寨树”。
在村主任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十余人沿着乌密河峡谷里的山道向大山深处前行,目的地是距离格头村庄五华里地外的秃杉群落保护地。我们一边随着村主任简装快行,一边听着村主任给我们讲述秃杉的美丽传说。他娓娓道来,情真意切,如同述说着自己的家世。
格头村苗族依然保留着原始的自然崇拜宗教信仰。苗族古歌《枫木歌》中把人与自然生灵看成是一母所生的同胞,他们崇拜树、敬畏树,并用爱心去呵护树。格头苗寨信仰的是秃杉,在格头村民的眼中,秃杉是神不是树,它如影随形,陪同村民上山干活,下山赶场,保佑村民和顺平安。此外,格头村的苗族认为秃杉就是他们的共同祖先,因为是秃杉使他们的开村祖先得到了庇护,才有了今天的格头,所以每逢年节或婚丧嫁娶都要以美酒佳肴祭拜秃杉。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演绎出的美丽传说,才使得秃杉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秃杉属杉科台湾杉属,起源古老,为第三纪古热带植物区系的孑遗种,是世界稀有树种,被学术界称为“活化石”,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树种,是雷公山保护区的重点保护对象。目前,国内原始秃杉林分布面积较大、数量较多的地区有三个,雷公山保护区就是其中之一,而格头村又是保护区内秃杉分布最集中、最连片的重点区域。
格头村森林覆盖率达95%以上,森林的原始性特别强,生长着很多的名贵树种、花草和药材。其中成片生长的秃杉林是格头村特有的典型植物代表,格头秃杉树干通直,枝叶繁盛,一般都高达30至50米。据林业普查数据显示,格头秃杉群落保护地有三到五百年历史的秃杉三千五百多棵,千年秃杉有二百余棵。格头秃杉是目前我国仅存的面积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一片秃杉林。
秃杉为常绿大乔木,大枝平展,小枝细长而下垂。树枝密生,树冠稀疏,树皮呈纤维质,叶在枝上的排列呈螺旋状。秃杉是雌雄同株的植物,花呈球形,雌球花比雄球花小,都着生在枝丫的顶端。秃杉是重要的用材树种,树干挺直,木质软硬适度、纹理细致,心材紫红褐色,边材深黄褐色带红,且易于加工,是建筑、桥梁和制造家具的绝佳用材。除此用材林木之外,它还是营造风景林、水源林、行道树的良好树种。
在格头寨子中心靠近山坡的地方,立着一块名为“秃杉保护碑”的石碑,碑文清晰可辨:“秃杉苗名叫豆机欧,相传我们祖先迁来时,直接以千年秃杉下弯枝桠为梁搭屋居住,于是我们格头村(苗名甘丢,意为下弯的枝桠)由此得名。秃杉保佑我们祖祖辈辈平安吉祥,是保佑我们格头人生存的神树,保护秃杉遗有古训,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砍伐,破坏我村范围内的秃杉。”由此可见,格头苗寨与秃杉树群之间的历史渊源。
在寨子的活动中心,我们还看到了一处有模有样的灯光球场,真有点出乎意料,或许是我等孤陋寡闻,见识短浅所致。在这里巧遇几位玩耍的孩童,他们天真无邪,活泼可爱,主动为我们送上友善的笑脸。看着他们,我想到的是“秃杉之乡”的未来,苗家文化的传承……
雷山格头苗寨之行,让我们看到了在自然生态和原始民族村落保护之路上时刻充满着阳光,虽然山路崎岖,绵远悠长,但一路有绿色相伴,一路有清溪相随,我们一定会在欢畅的苗家歌舞里,在悠扬的芦笙古歌中,祝愿格头苗寨的明天更美好!